洞庭碧螺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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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庭碧螺春
時光荏苒，歲月如水。
蘇清雪穿著一身嫁衣，目光淡然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。好像是向命運低頭妥協了一般，已經沒有再反抗。
梳頭的喜娘摸著她又黑又軟的秀發，祝福的話，就好像是不要錢的一般，一句一句的說出口。
大張氏眼中含著淚光看著自己的生的姑娘，心中充滿了不舍之情。
“姑娘日後可莫要忘記了多回門看看我們。”張氏開口道。
眼裏含著的淚光怎麽也止不住。
淚水打濕了帕子，哭啼著看著穿著鳳冠霞披的女兒，心中充滿酸澀。
“母親都將我推入那深淵中，還說這些話做什麽。”蘇清雪帶著些恨意開口。
安平郡主嫁給自己所愛的男子，而自己只能聽從父母的安排嫁給一個紈絝子弟，換取父親的前程。
那她又算什麽。
“你是我生的，你說的這些話就是在挖我的心頭肉啊，我何嘗不想為你選個好人家呢。”張氏難過極了。
只要嫁進了那等門第。就是改頭換面了，若是能夠生下嫡子坐穩正室的位子，那便無人可以撼動她了。宗室皇族，總比她嫁給家境貧寒的秀才、舉人強得多啊。
她年歲尚小，不懂這些彎彎道道。嫁給宗室不比嫁給那些新晉的官員差，甚至更好些，當個富貴閑人不好嗎。
一個六品的翰林院的編修官，一個月的俸祿又有多少呢。
她總不能陪著夫君一起吃苦，苦苦的熬著吧。
“母親說這些做什麽，都已經晚了。吉時已到，女兒這就告退了。”蘇清雪冷淡的開口，再也沒給張氏一個多餘的眼神。
讓一旁的丫鬟給她補妝，抹平衣裳上並不存在的褶皺。
對張氏的態度冷淡極了。
張氏紅了眼眶，望著有些鐵石心腸的女兒，心中產生了些後悔的感情。
“我知道你怨我，怨我害了你，將你推入那火坑裏，只是這樁婚事也是有人求之不得的，你日後便會懂得了。”張氏柔聲道。
因為哭過的緣故，聲音帶著一些沙啞。
蘇清雪雖然氣憤母親，給她找了一門不堪的婚事。
但是嫁妝卻沒少了一分一毫，足足一百擔的嫁妝，並不比蘇清雅少。
甚至張氏求了大張氏哪兒，開了她老人家的庫房，取了幾件老物件做壓箱底好東西。所以她的嫁妝很是豐厚，並不比蘇清雅差多少。
蘇清環有些羨慕的看著院子裏的嫁妝，盤算著自己明年的婚事。
心中有些歡喜。
蘇清蘭也笑著看著蘇清雪，送了幾瓶調制的香水和精油，以油養膚。想必愛美的蘇清雪應該是不會拒絕自己的這番好意的。
“府裏又少了一位姑娘了。”蘇清柔淡淡的開口，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傷感來。
“是啊，以後說話的人就又少了一個了。”蘇清環跟著附和著。
雖然和其他幾房的姐妹在一塊玩的時間不多，但是總歸是一起長大，一起玩耍的。
“下一個出嫁的便是你了，再下一個便是六妹妹了。”蘇清環忍不住感嘆著。
這一年就出嫁了三個，她的兩個好姐妹都要走了。
就只留她一個人在府裏，可得悶死了。
蘇清妍冷冰冰的不愛說話，就跟冰塊似的，三房另外兩個就喜歡拉著一張臉，二房的那位接觸的也不多。
以後也就只能同蘇清妍這塊冰塊兒說道說道了。
蘇清環想著，便覺得有些淡淡的憂傷。
她心裏最喜歡的還是蘇清蘭，兩人湊在一塊兒似乎有說不完的話，聊天也能經常的聊到一處去。
只日後便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。
蘇清蘭等人隔著珠簾偷偷摸摸的看了那位二姑爺一眼。
穿著紅色的婚服，顯得整個人油頭粉面的。生的一雙瀲灩生情的桃花眼，看著多情風流，只是眼下帶著烏黑，像是有些虛弱的樣子。
雖然生的一副好樣貌，卻處處透露著些輕浮。
除了皮膚白嫩，長得還行，只怕是找不出其他的長處來了。
蘇清蘭搖了搖頭。
想到了蘇清雪的皮膚，這位姑爺的膚色甚至比蘇清雪還白嫩些。
蘇清雪見了許子瞻倒是楞了楞神，有些恍惚。
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夫君是一個肥頭大耳，貪財好色之徒，沒想到長得白白凈凈的，一雙桃花眼生的多情風流。
於是羞紅了臉，心中多了幾分歡喜。
見到蘇清雪如此的轉變，張氏忍不住笑了笑。
送上花轎的時候蘇清雪才掉了幾滴眼淚：“女兒不孝，不能承歡膝下。生養之恩，只有來世再報了。”
嫁出去的女兒就好比潑出去的水，從今往後她就是許蘇氏了。
“姑娘一路慢走。”張氏淚目的送著上了轎子。
心中酸澀不已。
姐妹幾個雖然歡喜，但也帶著些淡淡的傷感。
離別愁苦，也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感受。
三日後，回門宴。
蘇清蘭坐在老夫人的身邊，穿著一身湖藍色蝶戀花紋的短衫，下身穿著一條同色的石榴裙，露出一點點白色的繡花鞋。
手上只帶著一對白玉鐲，梳著墮馬髻，系上了一條紅色的抹額，點綴了幾支鎏金的珍珠簪子。簡約又不失單調。
湖藍色有些老氣，卻襯托的蘇清蘭更加的穩重了些。
“二姑娘和姑爺到了。”外頭傳報的丫鬟掀起了珠簾，露出了笑臉，帶著一對璧人了過來。
蘇清雪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身後跟著夫君許子瞻。
兩人身穿同色系的衣裳，看著樣子，像是登對極了的。
“快請進來吧。”
“孫女給老祖宗請安。”蘇清雪行了一禮，身後的許子瞻也跟著行了一禮。
“子瞻給老祖宗請安。”
“快些起來，我的心肝肉啊，可是瘦了？”大張氏露出了一副歡喜的神情。
一旁的張氏真的動了情，有些傷感。
“不曾，給母親請安。見過幾位妹妹們。”蘇清雪看向了母親，向她行了一禮。
“姑娘快起來吧。”張氏連忙將女兒扶了起來。
“來人，賜座，上茶。”大張氏開口道。
臉上帶著幾分笑意。
坐著高堂之上。
許子瞻擡起頭，忽然一楞。
有些出神。
世上竟有如此花容月貌之姿，許子瞻不免看的怔住了。
那雙細膩修長的手在白玉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瑩潤細膩，如同上好的珍珠一般白皙透亮。
那低垂的眉眼更是仿佛盛滿了的泉水，讓人心神蕩漾、魂不守舍。
明眸皓齒不過如此，他屋子裏擺著的仙女畫卷也比不上她的一半的風采啊。
蘇清雪看著許子瞻看的癡了模樣，忍不住伸手拽了一把。
“快些向母親行禮。”蘇清雪低聲囑咐道。
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。
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，真是氣死人了。
“女婿見過母親，母親萬福。”許子瞻回過神來，立馬對著張氏開口說道。
又多看了一眼，蘇清雪的姐妹們。
真是花容月貌，各有千秋。當然最好看的還要數那位穿著湖藍色衣裳的女子，當真是讓人過目難忘啊。
許子瞻有些心神蕩漾了。
蘇清雪看著蘇清蘭，心想著真是玉為美人骨，江南水化皮。不僅繼承了林姨娘的美貌，又有幾分大伯的風骨韻味。
就是安靜的坐在那兒，就自成了一副美好的風景，根本就移不開眼睛。
即使她再如何打扮，也比不過她的朗朗疏風之態。
想著便洩了氣。
她若是男子也會喜歡蘇清蘭這樣的美人，也不怪許子瞻移不開眼睛了。
張氏勉強的笑了笑：“不必多禮，快請坐吧。”
許子瞻剛坐下，老夫人院子裏的丫鬟便一一的奉上了茶水。
蘇清蘭捏起茶盞，小心的抿了一口茶水，是今年新上市的洞庭碧螺春。也只有老夫人這邊才會有這樣的好茶了。
“這是今年新采摘的碧螺春吧，一聞便知了。”許子瞻笑著開口。
也只有新茶入口順滑，聞著沒有一股黴味。
即使是再好的茗茶，保存的再好，總是陳茶，不如新茶的味道好。
蘇清雪擦了擦嘴角，臉上的笑意有些淡了。
“看著蘇清蘭笑道：“六妹妹的婚事可定在了何時？”
蘇清蘭沒想到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有些訝異，但是表面上卻不顯什麽：“還未曾選定。”
“應該是快了吧，顧家可等不及了。”蘇清雪笑著開口。
顧景湛比蘇清蘭大三歲，如今已經十八，也是該早些定下了。
“顧景湛好福氣！”許子瞻忍不住感嘆著，沒想到他也是個貪戀顏色的普通人。
場面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。
蘇清蘭嘴角笑的有些僵硬，蘇清雪沒能憋住自己的脾氣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真是個不爭氣的蠢東西。
蘇清雪忍不住在心裏罵道。
“都是有福之人。”張氏笑哈哈的打著馬虎眼。
“是是是。”一旁的人也跟著附和道。
蘇清蘭倒是覺得這位許子瞻，是有些噎人的本事在身上的。
為了緩解尷尬，忍不住捏起一塊小巧精致的糕點塞進嘴裏。
不一會兒，蘇淮德便下了職，將許子瞻喊了過去。
這才少了些尷尬的氣氛。
蘇清環沒忍住：“顧公子真是好福氣，娶了個美嬌娘呢。”
蘇清蘭臉皮厚，根本沒有羞惱。
臉上一片波瀾不驚的模樣，倒是有些唬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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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清雪穿著一身嫁衣，目光淡然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。好像是向命運低頭妥協了一般，已經沒有再反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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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張氏眼中含著淚光看著自己的生的姑娘，心中充滿了不舍之情。
“姑娘日後可莫要忘記了多回門看看我們。”張氏開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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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總不能陪著夫君一起吃苦，苦苦的熬著吧。
“母親說這些做什麽，都已經晚了。吉時已到，女兒這就告退了。”蘇清雪冷淡的開口，再也沒給張氏一個多餘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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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怨我，怨我害了你，將你推入那火坑裏，只是這樁婚事也是有人求之不得的，你日後便會懂得了。”張氏柔聲道。
因為哭過的緣故，聲音帶著一些沙啞。
蘇清雪雖然氣憤母親，給她找了一門不堪的婚事。
但是嫁妝卻沒少了一分一毫，足足一百擔的嫁妝，並不比蘇清雅少。
甚至張氏求了大張氏哪兒，開了她老人家的庫房，取了幾件老物件做壓箱底好東西。所以她的嫁妝很是豐厚，並不比蘇清雅差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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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清蘭也笑著看著蘇清雪，送了幾瓶調制的香水和精油，以油養膚。想必愛美的蘇清雪應該是不會拒絕自己的這番好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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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，以後說話的人就又少了一個了。”蘇清環跟著附和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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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清蘭搖了搖頭。
想到了蘇清雪的皮膚，這位姑爺的膚色甚至比蘇清雪還白嫩些。
蘇清雪見了許子瞻倒是楞了楞神，有些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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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一路慢走。”張氏淚目的送著上了轎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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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藍色有些老氣，卻襯托的蘇清蘭更加的穩重了些。
“二姑娘和姑爺到了。”外頭傳報的丫鬟掀起了珠簾，露出了笑臉，帶著一對璧人了過來。
蘇清雪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身後跟著夫君許子瞻。
兩人身穿同色系的衣裳，看著樣子，像是登對極了的。
“快請進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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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瞻給老祖宗請安。”
“快些起來，我的心肝肉啊，可是瘦了？”大張氏露出了一副歡喜的神情。
一旁的張氏真的動了情，有些傷感。
“不曾，給母親請安。見過幾位妹妹們。”蘇清雪看向了母親，向她行了一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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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低垂的眉眼更是仿佛盛滿了的泉水，讓人心神蕩漾、魂不守舍。
明眸皓齒不過如此，他屋子裏擺著的仙女畫卷也比不上她的一半的風采啊。
蘇清雪看著許子瞻看的癡了模樣，忍不住伸手拽了一把。
“快些向母親行禮。”蘇清雪低聲囑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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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，真是氣死人了。
“女婿見過母親，母親萬福。”許子瞻回過神來，立馬對著張氏開口說道。
又多看了一眼，蘇清雪的姐妹們。
真是花容月貌，各有千秋。當然最好看的還要數那位穿著湖藍色衣裳的女子，當真是讓人過目難忘啊。
許子瞻有些心神蕩漾了。
蘇清雪看著蘇清蘭，心想著真是玉為美人骨，江南水化皮。不僅繼承了林姨娘的美貌，又有幾分大伯的風骨韻味。
就是安靜的坐在那兒，就自成了一副美好的風景，根本就移不開眼睛。
即使她再如何打扮，也比不過她的朗朗疏風之態。
想著便洩了氣。
她若是男子也會喜歡蘇清蘭這樣的美人，也不怪許子瞻移不開眼睛了。
張氏勉強的笑了笑：“不必多禮，快請坐吧。”
許子瞻剛坐下，老夫人院子裏的丫鬟便一一的奉上了茶水。
蘇清蘭捏起茶盞，小心的抿了一口茶水，是今年新上市的洞庭碧螺春。也只有老夫人這邊才會有這樣的好茶了。
“這是今年新采摘的碧螺春吧，一聞便知了。”許子瞻笑著開口。
也只有新茶入口順滑，聞著沒有一股黴味。
即使是再好的茗茶，保存的再好，總是陳茶，不如新茶的味道好。
蘇清雪擦了擦嘴角，臉上的笑意有些淡了。
“看著蘇清蘭笑道：“六妹妹的婚事可定在了何時？”
蘇清蘭沒想到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有些訝異，但是表面上卻不顯什麽：“還未曾選定。”
“應該是快了吧，顧家可等不及了。”蘇清雪笑著開口。
顧景湛比蘇清蘭大三歲，如今已經十八，也是該早些定下了。
“顧景湛好福氣！”許子瞻忍不住感嘆著，沒想到他也是個貪戀顏色的普通人。
場面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。
蘇清蘭嘴角笑的有些僵硬，蘇清雪沒能憋住自己的脾氣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真是個不爭氣的蠢東西。
蘇清雪忍不住在心裏罵道。
“都是有福之人。”張氏笑哈哈的打著馬虎眼。
“是是是。”一旁的人也跟著附和道。
蘇清蘭倒是覺得這位許子瞻，是有些噎人的本事在身上的。
為了緩解尷尬，忍不住捏起一塊小巧精致的糕點塞進嘴裏。
不一會兒，蘇淮德便下了職，將許子瞻喊了過去。
這才少了些尷尬的氣氛。
蘇清環沒忍住：“顧公子真是好福氣，娶了個美嬌娘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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